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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仁ldquo抖辣椒rdquo正

发布时间:2021/5/24 18:19:01

最近,安仁籍的青年歌手刘一祯在央视音乐频道唱了一首《安仁咯》,把安仁的几首经典童谣串起来,改编成一首民歌,唱的时候用的是安仁方言,还把安仁“名菜”抖辣椒的器具焦钵和木抖锤,搬上了舞台和荧幕。作为一名安仁人,刘一祯为安仁文化的宣传与推介,可谓不遗余力,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但我时常想,抖辣椒虽“红火”,也仅仅局限在湖南及周边地区。对于一个外人来讲,看到一个人拿着木抖锤对着焦钵抖,实在会有些不明就里。于是,就借着这次机会,蹭蹭安仁颜值担当刘一祯的“热点”,谈谈我个人对安仁的“抖辣椒”的一些看法和理解,且斗胆一回,称之为“正解”。

抖辣椒这道菜,安仁的叫法多样,也叫抖辣子、焦钵抖辣椒、辣子抖焦钵和抖焦钵。说抖辣椒是安仁的一道名菜,安仁全体人民都不会有异议,几乎是家家都吃,人人会做,还有官方和名人加持。比如,年获得了中国国际美食节金奖,年被确定为安仁非物质文化遗产,后来还上了央视《舌尖上的中国》栏目。

名人的加持有些无从可考,虽情节合乎情理,但似乎缺乏事实考据。相传,中华始祖炎帝神农氏曾到安仁境内“制耒耜,尝百草”,他发现湘楚大地多雨潮湿,辣椒具有驱寒等功能,便将辣椒扔到柴火堆里煨熟,然后放入随身携带的中药钵里捣烂分给村民吃,以达驱寒避瘟疫之效果。后来,安仁人依炎帝神农留下捣药坑的样子烧制土陶钵,用土陶钵将柴火灰烤得爆皮的青辣椒,或者红辣椒,用木抖锤捣烂成泥,调配一些佐料而成抖辣椒。

炎帝神农作为上古人物,那时候中国还没有辣椒。辣椒是个外来物种,原产地是拉丁美洲的热带地区,大概在明朝末年才传入中国,所以把炎帝神农和抖辣椒扯上关系,实在是安仁人民的“美好愿望”,上不了台面。

唯有一处合乎情理——据说做抖辣椒的焦钵前身或许是研制草药所用。这一点,老家还有很多习俗可供追溯查验。

焦钵形制古朴,外表光滑,色彩透亮,里面有密密的竖条纹,这个竖条纹才是焦钵的最大功用。比如说用焦钵擂米,做成米糊糊给小孩吃,用焦钵捣药,便于煎服。药材都能擂碎,何况辣椒、豆角、茄子、藠头?自然更不在话下。

还有一位名人加持的故事,是我在网上看到的,有个叫胡清文的老乡在散文网上写道:年3月27日,朱德元帅派陈道明部第三营挺进安仁时,开国中将唐天际用抖辣椒招待朱德元帅。当一钵钵抖辣椒端上桌来,将士们伸出筷子夹抖辣椒尝一口,辣中带香,香中带辣,清新爽口,风味独特,将士们边吃抖辣椒,品尝香辣可口的美味,叫“辣”“辣”“辣”,一边酣畅淋漓地出汗,喊“爽”“爽”“爽”,还一边继续去夹抖辣椒吃,令人欲罢不能,将士们全身通畅精神,顿消战斗的疲劳。

朱老总加持的故事,时间、地点、人物与情节符合历史,也符合安仁人的待客传统。朱老总来了,唐天际同志作为东道主,用抖辣椒招待朱老总符合情理,一是朱老总是四川人,自然也爱吃辣椒。二是贵客来了,必须要拿出点“硬菜”显露下身手,安仁的这道特色名菜抖辣椒自然成为可选之项。三是抖辣椒这道菜做工简单、操作快捷、成本廉价,符合当时红军严酷的生存环境和行军打仗的生活作风。

如今,对于离开故乡、客居异域他乡的安仁游子来讲,讲起抖辣椒,口水直流。但抖辣椒背后的故事及其文化内涵的挖掘,则很少有人涉及,显然也没有那么简单。

每年过了端午时节,新鲜辣椒便挂满了树,一直到中秋节后,辣椒树才开始凋落。在这段时间内,辣椒成为了安仁人的“主食”。早晨起来后,就要架起柴火煮饭,等米饭快要蒸熟时,就在柴火灶里煨辣椒。或者大米用水煮开了后,再捞起来放在蒸锅里,再把辣椒洗干净后放在米饭上面一起蒸熟,然后再用焦钵抖碎吃。只不过煨辣椒和蒸辣椒口感相差甚远,煨辣椒把辣椒里的水分都煨干了,味道比较纯正、辛辣,还带有点柴火的焦味;蒸辣椒用蒸汽灌注,则显得水灵温和。中餐、晚餐则用辣椒炒菜,吃得最多的就是辣椒炒豆角、辣椒炒茄子,辣椒炒苦瓜,辣椒炒黄瓜,家里生活水平好点的就在辣椒里面再搭配点油豆腐、盐豆腐,富裕人家就加点鱼或者肉。

那时候只有赶集日,才有鱼、肉、油豆腐之类的“奢侈品”买。每隔三天才有逢场赶集,就我们生活的区域而言,日子1、4、7的那天是渡口的集市,2、5、8是禾市的集市,3、6、9是南湾的集市。大户人家,可以逢集市的日子赶场买点鱼肉改善生活,一般人家一个月也就买个一两次肉、每次买个一斤左右。炒菜的时候放几片肉点缀一下,给小孩子们打打牙祭、润润喉。

如今,饭店里有道菜叫“肉炒肉”,一看到这个名字就让人想起小时候的一个“典故”。吃饭时间到了,村里人如相见,都是以“吃饭了没”打招呼。当你回答吃了的时候,往往喜欢追问,“今天你们家吃了什么菜啊”。有的大人,无聊的时候则喜欢借着话题逗小孩,“你先别说,让我来猜猜”,顺势摸下小孩的肚子,然后故作深思之状、推敲之态,缓缓而言,“嗯,我知道了,你们家中午吃的是辣椒炒辣椒”,引得大家哄堂大笑。“辣椒炒辣椒”生动地展示了过去一段时间里,农村、农民的生活真实状态,日子虽苦,但也能苦中作乐。

在我看来,“抖辣椒”经久不衰,充分反映的是安仁人民的“吃苦耐劳”精神。

安仁有句民谣:“白米饭,南瓜汤,抖辣椒,味更香,餐餐吃得精打光。”辣椒和南瓜,家家都有,辣椒辣,南瓜甜,辣椒下饭,南瓜不下饭,当吃辣椒辣得受不了的时候,喝点略带甜味的南瓜汤“压压惊”,中和一下。这首民谣也从侧面验证了安仁人的“吃苦耐劳”精神成长史。

“吃苦”是因为真的穷,没过上好日子,天天辣椒、南瓜就着白米饭下肚了事。“耐劳”是因为农民生活不易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天天在外劳作,印象最深的是原来的“双抢”时节。一家人“倾巢而出”,从天亮忙到天黑,持续作战半个月,累的腰都直不起。每个家庭都是把老弱病残放在家里干做饭、晒谷、收谷之类的“轻活”,其他的人都下田干“重活”。重活在安仁也叫“苦事”,割稻子、打稻子、收稻草,然后接着犁田、扯秧、插秧等等,一步接着一步,纯靠人工劳作,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放在做饭上面,回到家里有现成的饭吃就非常满足了,怎么简单、怎么省事、怎么实惠就怎么搞,用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所谓的“性价比”,一碗抖辣椒,省时省事省钱。当一焦钵抖辣椒即将吃完之际,焦钵里面竖条纹缝里自然还会残留一些抖辣椒丝,于是再把一大勺饭往椒钵里一倒,然后拌起来吃,安仁当地管这叫“撸椒巴”。说实话,“撸椒巴”,口感非常好。这“撸椒巴”用普通话翻译解释一下,就是吃得连“渣”都不剩的那种,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,说明即便是抖辣椒这样的廉价菜,都不能、也不会有浪费。

时过境迁,如今,依靠外出务工赚钱,农村里的生活逐步富裕起来了,抖辣椒自然而然也改良升级了。因为,烧柴火做饭的人越来越少了,煨辣椒就自然就没有条件了;吃淘米蒸饭的传统也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,蒸辣椒也自然也不好做了。只能毫无选择地用油煎辣椒了,然后再在抖辣椒里加点配菜,比如皮蛋、小干鱼、油渣、豆腐之类的曾经的“奢侈品”等,荤素生熟均有之,既极大地降低了抖辣椒的辛辣劲,也让抖焦钵变得更加丰富多元。

当那些远行的游子回到安仁,来到某个饭店时,往往都是迫不及待地叫喊,“老板,给我上一个抖辣椒”。只是我想,他们吃的不仅仅是一种口味,也是一种情怀或历史。(注:图片和视频都来自网络)

.09.20写于长沙。

陈烨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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